星期二, 9月 13, 2011

恐襲


十年前,世貿大廈在火海中沉沒,「恐怖襲擊」一詞正式成為全球常識。從此之後,我們坐飛機不能帶萬用刀、不能帶液體,全因為要預防那名為「恐襲」的「超限戰」。

超 限戰,就是不需要有國家級的軍事實力,也可以對國家造成大規模的傷害,無需宣戰、沒有預警。事實上,隨著科技的發展,人的生命其實愈來愈容易被傷害,過去 一個人哪管你是武林高手呂布轉生,也只能憑自己一刀一槍去殺人,可造成的傷害始終有限。但在今天,只要拿著一支槍,便能像虎入羊群, 就如早前挪威的槍擊案;還有炸彈、生化武器、甚至借助飛機、火車等公眾交通工具,一個人可以引發的傷亡變得難以估計。我們的世界有著愈來愈多「安保」,正 因為它正變得愈來愈不安全。

危險愈多,意味著失去的自由也將愈多,因為我們會寧願放棄自已的自由去換取安全──自由失去了,然而安全是否真 的有所增加,我們卻常未有深思。恐襲是果,是仇恨結下的果,問題是這仇恨種子如何種下;若不能從源頭去處理仇恨的話,我們也只能繼續無止境地以加高堤壩去 阻擋洪水,堤壩愈高,洪水也愈高。

怎樣可以消解仇恨?我們都不懂,但我們總懂得怎樣去積累仇恨。仇恨就像蜘蛛結網,愈積累愈糾結,而且總可 帶著崇高的理由去仇恨。試想像那身為人肉炸彈的婦女,或那讀飽書的劫機者,他們其實與被國家派上戰場的士兵沒有分別;若非帶著家仇國恨的崇高情意、相信殺 人且自殺的行為其實高尚,又怎會願意犧牲自己生命?

於是,人民失掉自由和安全,並將非我族類看成潛在的敵人,劃清界線,並製造出新的恐懼和仇恨,以及更多的危險。這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循環,人類更需要智慧去脫離這種命定。但寬恕、慈悲和愛,口裡說說比實踐容易得多,但也只有回歸它們,我們才有和平的希望。

(刊於9月12日 AM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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