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8月 28, 2007

新青年@明報周刊

今期明周做了一個『新青年』專題,朋友們都受訪了,寫得蠻好的,冒著侵犯版權之罪 scan 了下來,不妨一讀:

朱凱迪p1朱凱迪p2
陳景輝p1陳景輝p2
花苑
小樺
浩賢
周公子


(明報周刊 2007-08-25)

星期五, 8月 24, 2007

今天應該更高興

今天應該更高興
今天應該更清醒
今天應該學會讓自已練習對鏡微笑
今天應該更高興
今天應該更清醒
今天應該更高興



Daydream, delusion, limousine, eyelash
Oh baby with your pretty face
Drop a tear in my wineglass
Look at those big eyes
See what you mean to me
Sweet-cakes and milkshakes
I'm delusion angel
I'm fantasy parade
I want you to know what I think
Don't want you to guess anymore
You have no idea where I came from
We have no idea where we're going
Latched in life
Like branches in a river
Flowing downstream
Caught in the current
I'll carry you
You'll carry me
That's how it could be
Don't you know me?
Don't you know me by now?

星期五, 8月 17, 2007

星期二, 8月 14, 2007

彗星

回來,或永遠走開
別這樣站在門口
如同一尊石像
用不期待回答的目光
討論我們之間的一切


其實難以想象的
並不是黑暗,而是早晨
燈光將怎樣延續下去
或許有彗星出現
拖曳著廢墟中的瓦礫
和失敗者的名字
讓它們閃光、燃燒、化為灰燼


回來,我們重建家園
或永遠走開,象彗星那樣
燦爛而冷若冰霜
擯棄黑暗,又沉溺于黑暗之中
穿過連接兩個夜晚的白色走廊
在回聲四起的山谷里
你獨自歌唱

 --北島〈彗星〉

星期五, 8月 10, 2007

再來!陳百強@皇后碼頭(1991年)

陳百強『不』 MTV (1991年的皇后碼頭)

問:點解個碼頭個招牌會係吉o既呢?

四眼仔



其實由小到大都愛在行路坐車時看書,長大後又天天對著電腦,變四眼仔是可以預見的事。這陣子常覺眼睛易累,一直懷疑是眼睛的問題,終於早幾天去了驗眼,結果是一隻眼睛有150度遠視,另一隻有100度遠視加50度散光。

所以就加入了四眼行列。

星期三, 8月 08, 2007

陳百強--凝望 MTV (1986年的皇后碼頭)

與皇后共舞後的早晨



這或許是皇后碼頭有史以來最熱鬧的晚上。政府清場的威脅雖然惡形惡相,卻帶不來肅殺,反而由歡樂氣氛充滿此地。最高峰時有四五百位市民在皇后內外,一同唱歌、跳舞;有人演講、有人細聽。梁文道的演說讓人抱腹:時間的確站在我們這邊,他們終會被歷史埋葬,因為歷史由我們來寫!這些來到支持的市民,當然也有來看熱鬧的人,但更多是來和我們一同堅守碼頭的。也有持著不同意見來到的人,在此地上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們也有像梁寶般用充滿耐心和藝術的方法去應對。凌晨十二時,陳景輝在碼頭外發言,以周潤發在《英雄本色》中的說話去為今次的抗爭下註腳;這時在碼頭內傳來天星鐘樓的報時聲,人肉鐘聲仍是如此震撼人心

這就是7月31日晚上、8月1日零晨的皇后碼頭。林鄭月娥最後通碟的限期。零晨三時,我終於在吊床上睡著了。我知道政府的清場機器隨時都會來到,我們也只能以平常心面對。



xxx

這幾天在皇后,經常會拿起大聲公,向來到皇后的市民解釋我們所作的一切。有幾點,我一直不厭其煩地強調:

一,推動我們的不是林鄭月娥口中的『青年激情』。先不說我們當中有老有嫰、有學生、專業人士、學者、民間團體、基層市民、藝術工作者等等;光有激情豈能叫人露宿三月,及絕食百多小時?本土行動和友好,寫了逾百文章、自資出版數份刊物、作出民間規劃設計圖找到幾全其美的方案、以導賞團形式向逾千市民解釋皇后的價值,這些沒可能單靠一句『激情』去慨括。

二,我們從不說『集體回憶』。集體回憶是政府發明出來的詞語,是政府用作推卸責任的論述。本土行動強調的,是皇后碼頭的價值--不單是經濟價值,還有她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它與大會堂、愛丁堡廣場是三位一體的建築群,不單記載了大英帝國在這殖民地上宣示主權的國恥,更是香港人發出異議聲音、反抗殖民地政府強權的歷史的起源地。請花幾分鐘聽聽朱凱迪的說話,套用花苑的形容--連低能的也聽得懂。

三,我們要保衛的不只是一座建築,而是香港人和土地間的連結。由反填海、紅灣半島、灣仔利東街、天星到皇后,將這些事件結連著的是香港人對這片土地的珍重。保衛皇后碼頭,其實也是保衛我們的土地不繼續被無節制的發展所侵蝕,及屬於基層市民的公共空間。所以請不要再說『我年紀比你大幾十年老子都不覺這地方有甚麼重要幾時輪到你這小子說集體回憶』之類的話,因為我們保衛的,不只是一座建築!

xxx

早上十一時左右,警察看準我們人丁最單薄的時候掩至,封路、架鐵馬、準備清場,部份戰友因而無法進入碼頭與我們一同堅守。我們在絕食人士之前結成人鏈,我和長毛則拿起單車鏈將自己綁在絕食人士身旁的石柱上,目的是顯示堅守此地、和保護三位絕食的朋友的決心。陳景輝、浩賢和花苑的絕食已持續了一百一十多小時,差多不五天時間只喝水和鹽份,我最怕的是他們禁受不起警方的『款待』,我向清場的警察要求要親眼看著絕食朋友平安離開。也因此成為了最後一個被清理的示威者。

所以,自己最後成為了其中一個媒體焦點,是一場意外。其實從來都沒有要高調的意思,我只是整個運動中的其中一員,和其他的同伴一同努力,要互相補位,所以才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高調。很奇怪有人會覺得我們做這些事是為了出位,真想像頌華這樣問:我們會有甚麼益處?我工作的地區是個老化得很厲害的公屋區,如此『出位』可想而知是弊多於利;更別說像朱凱迪、陳景輝他們。有一位幾乎每天都來皇后當值的市民叫紅姐,她為了保衛皇后向老闆請假不遂,於是索性辭掉製衣的工作。

露宿、絕食、堅守──的確,這些都是傻瓜的行徑。但我想起了魯迅筆下的聰明人、傻子和奴才的故事,世上聰明人和奴才太多,可是只有傻子才願冒著被打被趕,去將泥牆砸開一個窗。思前想後,我還是寧願做個傻子。至少,做了該做的事,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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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激烈』。

香港人對於所謂激烈,有各種奇怪的想像。其一,『激烈』的門檻定得相當低,基本上只要是不肯聽聽話話就會被撥入激烈一類。其二,所有行為被撥入『激烈』之後,會立刻變成『激動』,而『激動』則代表非理性、情緒主導、不顧安全、以及搞事。其三,大家都愛注視『激烈』的行動本身,而少談『激烈』背後的理由。

且看看今次我們的『激烈』反抗,是怎樣『激烈』。我們會堅守碼頭是事先張揚的。我們的堅守行動不會傷害別人,更沒有向抬走我們的警察還擊。我們以自己的身體宣示不滿和決心,但傷害自己並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在行動中亦做好安全措施。在清場行動中出現的驚險事件和對示威者的傷害,是由警察做成的,而且完全可以避免。

好了,那麼『激烈』代表了甚麼?

它代表了警方清場、動用武力、檢控市民的理由。它使警方可以有恃無恐地不顧程序、妄顧安全去處理掉這些『激烈』的『暴民』。它代表了對於示威者的不理解和抹黑。它代表了觀眾安於以簡單的符號去理解整件事,而這是由嗜血的媒體所教育出來的。

如果我們真的『激烈』,那是因為我們除激烈以外別無選擇,除了放棄和投降。不是因為激烈比較容易,而是因為我們試遍了所有的溫和,最溫柔的歌聲亦無法撼動如山的官僚,所以我們才要選擇激烈。

再者,真正的激烈,不是那一刻的衝突,而是矢志對抗權威、不介意犧牲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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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過後,有許多支持和問候,當然亦有許多批評。說我們無聊、阻住地球轉之類,其中一個說法最常聽到,就是『政府要拆,你(我)們怎做都沒有用!』。

在行動當中,看到陳景輝他們的絕食,我想起了甘地。陳景輝對於絕食有一種執著,他認為絕食應是一項嚴肅且神聖的行動,因為它是以自己的身體作為媒介,呼喚一個社會的良知和人道精神--因此他堅持無限期、只喝水的『高消費』絕食。甘地在世的期間,他進行了長長短短的絕食共14次,最長的一次他以74歲的身體進行長達21天的絕食,當然今天的陳景輝三人無法跟甘地相題並論,但他們卻有對絕食相同的預設--那就是他們對於這個世界、這個社會,還是樂觀的。

他們相信,這個社會應願意聆聽一個只能以自己最後的自主--進食--去作抗爭的人的說話,而不會將之看成是虛假與陰謀。他們相信,以絕食作為道德感召的方法,能夠喚醒人民的勇氣和良知,掃除懦弱,解開仇恨。

但人始終是人,我們的勇氣和智慧都是累積而來的,所以我們不能只執著於個別的失敗,反之要將每一個失敗看成是達至成功的根基。像邱吉爾,他就恨不得甘地餓死在絕食之中,可是我們都知道誰是最終的勝利者。最大的夢魘,不是一次兩次三次的失敗,而是不再相信會有成功的希望。Learned helplessness 才是達至成功的最大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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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場之後,我在電台被問到,本土行動之後會怎樣,是否會繼續轉戰灣仔街市諸如此類。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我記起Foucault 說過的一句話:哪裡有權力,哪裡就有反抗。本土行動或保育運動並非從天而降,它的出現是為了回應政府對於過度發展的迷戀,和對自己歷史的漠視。它的出現,是要向社會和政府提出其他的選擇,而問題歸根究底,就是決定我們城市面貎的權力如何分配。就如由政府委任的古物古蹟委員會的成員,有沒有足夠能力去決定一個地方的存留?政府是否應有決定一個地方是否法定古蹟,即使這個決定可以與古物古蹟委員會的決定相反?城市規劃的過程中,城規會、市建局和當地居民的意願,可以如何達到共識,而不重演利東街的歷史?政府獨攬權力的問題一天不處理,就等於繼續親手催生多幾個天星、皇后、利東街的保育運動。

哪裡有權力,哪裡就有反抗。這是我贈予林鄭月娥局長,解決官民間保育矛盾的方法。放棄虛假的『走入群眾』吧,林局長,解決權力問題才是唯一的方法。


(此文之『縮水版』刊於8月8日經濟日報,題目為《保衛皇后 因愛香港這片土地》)
(文首之相片,攝於8月1日早上的皇后碼頭。)

星期二, 8月 07, 2007

回氣



1. 寫了一篇長文,是關於皇后一役的拉雜談,縮水版將會在星期三的經濟日報刊出,全文則會貼在這兒和 inmedia。夫子自道,歡迎各位指教。

2. 經濟日報評論版的 Leona 今天打來,以她的說法是『激動得像我母親』的語氣告誡我不要再幹這樣令人擔心的事,還寫了一篇將我捧上天的文章,令人臉紅。事實是這幾天不斷有朋友街坊送來問候,真的非常感動,非常感謝,同時務必強調當時其實沒有電視上見到的那麼驚險,而且比起絕食五天的三位朋友,和在碼頭天台暴晒整天的戰友,我真的不算甚麼。

3. 今天的鏗鏘集,必看:是終結還是開始

4. 最後一幕,阿東在天台上將枕頭的羽毛拿出,迎風飛送;當時不明白背後的意思,但星期日看了明報的訪問,明白了。感動了。

「上到頂部,看到枕頭裏面是羽絨,很開心,想覑可以搞些什麼。在那一刻想到了,就去拋。」

「那一刻」其實是:「當我們目睹皇后SOS大燈飾被他們拆走,非常心痛,失落。我們都曾看著它怎樣由同伴們製作至放到上面。我將這種不能自己之感,化作表演。」

「讓我說說碼頭和枕頭的背景:碼頭是很多露宿者睡的地方,枕頭是家裏面最親密最家庭的東西,而我們在碼頭睡在它上面這麼多天,所承載了的也就是這些日子。

都本是豐盛而脹卜卜的東西,我要將它的內涵、點點滴滴掏出來,真有種隨風而逝的感覺。藝術這東西就是這樣,很即時的,去到第三下我就頂不住(要哭)了。一邊拋的時候,一邊在問,我們為了什麼將這些確實存在過的文化,就這麼拋棄了?跟著想到了:是因為IFC。然後我開始指向IFC拋走它們,至警察迫近。那刻在想,究竟這剩下的、代表文化的小小的羽毛重一些,還是IFC重一些?我將身體化作天秤(雙手張開,左傾右擺),想像在談保育發展時是怎樣去平衡?原來最後還是IFC中選。所以我倒掉所有羽毛,但一丟就想立刻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