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5月 30, 2006

晨光世界觀:【六四.十七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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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06晨光第一線(0755)

今年是六四事件十七周年紀念。雖然這些年來,不時會有人走出來,跟香港人說要放下歷史包袱,要愛國但不要執著;但始終仍有數以萬計的香港人,每年風雨不改,會在六月四日的晚上,在維園點上一點燭光,默默悼念那一年以自己的身體為國家和人民獻身的年輕人,譴責用殺人武器傷害自己人民的政府。

十七年前,我仍然是一個小學生,對於國家大事或是社會政治均一頭霧水。八九年四月至六月,短短兩個月,對我的影響卻是難以形容之大。前總書記胡耀邦於八九年四月十五日逝世,他被人民譽為好官、清官,而他的離世亦引發了數以萬計的學生、市民和工人集合在天安門進行悼念,然後演變成為靜坐。靜坐的要求,是希望政府肯定胡耀邦對國家的貢獻、肯定民主自由、打擊貪污腐敗、還有要求新聞自由和遊行自由。這些在香港人眼中唾手可得的物事,在內地卻需要以性命去爭取。

到四二六社論將運動定性為動亂,這場人民運動便進入了另一個階段,參與的人數更多,支持者從國內其他地方不斷來到北京聲援。然而,政府仍然拒絕對話,於是二千多名學生開始絕食。大學生寫了一份感動人心的絕食宣言,當中有幾句是這樣寫的:

儘管我們的肩膀還很柔嫩,儘管死亡對我們來說,還顯得過於遙遠,但是,我們去了,我們卻不得不去了,歷史這樣要求我們。

果然,一語成韱,北京形勢急轉直下:同情學生的趙紫陽失勢,直至去年離世時仍被軟禁;北京市實施戒嚴,數以萬計的解放軍開始入城。香港發起了百萬人大遊行,聲援北京的學生,但也阻止不了慘劇的發生。六月三日深夜,荷槍實彈的軍隊,開著坦克車進入天安門,推倒了民主女神像,鮮血染紅了王府井大街,軍隊開槍射殺手無寸鐵的學生和市民,年紀最小的死難者只有九歲。死亡人數眾說紛紜,有的說三千,有的說三萬,確實是多少,我們不知道,因為中國政府至今仍然不願意堂堂正正面對這段歷史。

十七年了,死難者親屬仍然不能公開地悼念死去的親人、仍然有人因六四而被監禁、監視、流亡、和失蹤、六四至今仍未被平反。十七年了,到底還要再點多少枝蠟燭,我們才能見到民主的中國?我又記起了大學生們的絕食書:

當我們挨餓時,爸爸媽媽們,請不要悲哀;當我們告別生命時,叔叔阿姨們,請不要傷心,我們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讓你們能更好地活著;我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們不要忘記,我們追求的絕不是死亡!因為民主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民主事業也絕不是一代人能夠完成的。

星期日,八時,維園見!



『六四』回憶:
不願記起 未敢忘記
六四.十四
思存.記憶回收筒:六月
Just a sidekick:十六周年
heterotopias:六四

All we are saying is...:是非黑白
My so-called Life:那年六月四日
豈能忘記:六月飛霜
如是我聞:永不
〔我的六四故事〕梁靜友:我的六四故事
〔我的六四故事〕周保松:永不忘記
〔我的六四故事〕小西:廣場上那個最後的人
〔我的六四故事〕童言:我的六四故事
〔我的六四故事〕 張韻琪:有人說六四…
〔我的六四故事〕孔慈恩:六四.七.十六
〔我的六四故事〕肥力:我的六四個人回憶

其他『六四』連結:

獨立媒體六四.七一維權特刊(足本)
2005年重新編曲的《自由花》
歌曲《自由的夢》(十五周年晚會演唱歌曲)
其他民運歌曲
漫畫:森林?的願望
漫畫:血染的歷史
支聯會網頁

星期二, 5月 23, 2006

點點燭光 網海悼念

6417

64弔唁冊 Sign now


「愛國民主大遊行」
日期:5月28日(星期日)
時間:下午3時
地點:維園一號足球場集合a政府總部

「毋忘六四」長跑
日期:6月4日(星期日)
時間:上午8時45分
地點:維園五號足球場出發

「六四」十七周年燭光悼念集會
日期:6月4日(星期日)
時間:晚上8時
地點:維園足球場


維園見!

星期一, 5月 22, 2006

跟風.解藥.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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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室友譴責我跟小樺的風寫不可穿越,有呃秤之嫌。當下的回應當然是『吹咩』,但更深入的回應應該是:歌曲之所以不可穿越,不純粹是因為歌曲本身。心理學有所謂 association 的概念,就是兩個刺激(stimuli)重覆地同時出現,會在心理上產生互相的聯繫,就像將兩件物事綁在繩子兩端,檢起其中一端,另一端自然也會出現。對我而言,歌曲本身並非不可穿越,不可穿越的是和歌曲相連的記憶和感覺。

事實上,我享受聽著那些不能穿越的歌,即使聽時有點揪心,但那也是一種享受。讀《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Tuesdays with Morris)》,很喜愛Morris教授對感情和執著的看法。他說,要讓感覺穿透你,然後你才能放下它。執著於一種情感,害怕一種情感,就會使人難於脫離這種情感;反而讓自己完完全全地感受,告訴自己:好了,這是孤寂/憤怒/痛苦/瘋狂,我感受了它,也記住了它,但我不害怕它--現在我要將它放下。 就像是穿上一件衣服,可以穿上身,過過新衣服癮;也可以把它脫掉,再瀟灑地換上另一件衣服。

當然,說比做容易,我也沒有老教授的人生閱歷,難免容易身陷泥沼當中。這時候通常是酒精、老友和不可穿越歌曲派上用場的時候。酒精和老友的用途無需多說,不可穿越歌曲則成了以毒攻毒的解藥/毒藥。以毒攻毒就是讓自己記起以前的低落的場景,最終總會走出同一結論:仲細咩,有咩未試過,咪扮o野,down一陣好喇喎!--就是這樣,我就是這樣復原,總是。

走出谷底,不代表走得上山頂;因此我有我的葡萄糖。葡萄糖不是解藥,但會在你疲憊時推你一把,卻不像紅牛般霸道,使你後勁不繼,四肢虛脫。來來來,這是我的葡萄糖:

1. Mr. Big《To Be With You》
2. 陳奕迅《活著多好》
3. Oasis《Don't look back in anger》
4. Beatles《Don't let me down》
5. 黃子華《我是一隻羊》
6. 陳奕迅《葡萄成熟時》

後記:葡萄糖遠比不可穿越的難尋。為甚麼流行曲十首有八首都是唉聲嘆氣的?

後記2:下午冒雨參加不再恐同日大遊行,今年的主題曲是側田的《命硬》,從沒想過此歌可用於如此語境之下卻又如此貼切,主辦單位選曲之佳,值得一讚!

後記3:向來認為感情不能勉強,不能勉強別人,也不要勉強自己。能夠分清楚喜歡不捨不服氣的話,大概便能作一個最適合自己的決定。這是送給的一點忠告。

星期五, 5月 19, 2006

穿越.不可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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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穿越」意即:頹廢.軟弱.深淵;不可停止喪煲,現代化的機器運作停頓,難以同時進行其他事,身體各部分出現痛楚反應,曲詞音樂逾越語境而詮釋框架出現創傷性摺曲,實際徵狀:「她抱著我,我感到生命的創傷都湧過來又被推開去。我竟然懷疑我跑了老遠來,費了這麼大的勁,供養了另一段生命,可能都不過是為了這些永遠不會被滿足的、黑暗的安慰。」(游靜:〈我無法想起你的臉〉)


我膚淺,都是充斥悲情充到浮晒面的流行曲,偏偏不可穿越。不可穿越的十首流行曲

1. 黃品源《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2. 周杰倫《安靜》
3. 陳奕迅《反高潮》
4. 光良《第一次》
5. 光良《回到一個人》
6. Radiohead《Creep》
7. 孫耀威《愛的故事(下集)但願他珍惜妳》
8. Sophie B. Hawkins《As I Lay Me Down》
9. 鄧健泓《借醉行兇》
10. 張學友《我哭了》


1. 每次聽都會想哭,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長期穩佔不可穿越榜第一位;2. 低落的人最怕安靜,不用擔心得太多,我會慢慢走開,我會自己好好過;3. 從高潮跌到谷底,跌到攤攤腰,如何留得住高潮,近期熱播、熱彈;4. 甜到死甜到漏,通常不會在甜到死甜到漏時聽,第一次妳躺在我胸口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手羅)景定贈慶先;5. 大二下學期,同層有五人失戀,拖期兩個月至五年不等,你讓我回到一個人,沒有你的另一個人,怨念之重,套用宿友之言:『入晒』;6. 我係躝坦,I'm a creep,I'm a weirdo,what the hell am I doin' here,頹中之霸;7. 盼你去找有一些開心日子,我假裝瀟灑望海,在下雨天這首歌特別刺得準心臟;8. 不能穿越,與歌詞無關,只因想起那段純真卻無法完滿的感情--或是其實這樣才算最完滿?9. 飲呀飲,飲死佢,飲死佢,飲到醉,飲不走心碎;10. 無言,如題。

星期四, 5月 18, 2006

中大保樹立人、新書院最新文章選輯

[保樹黨鍥而不捨,這幾個月來不斷地就中大斬樹問題追查,誰知越挖越髒,找出一大堆未必是黑但也白不到那裡的材料。時值新學院快將興建,形式至上的諮詢之後勢必是幾何級數地大興土木,難道這些都不值得同學關心?我在中大新聞組上轉貼了好幾篇有關中大發展的文章,每篇都洋洋千字,換來的卻都是『呵欠』、『閱』、『白痴仔』和一些『打呵欠不等於不關心』的垃圾『討論』。多麼令人欣賞的中大同學。]

阿野:這種水平的諮詢,做出來不怕羞嗎?
中大校園風風火火,繼「保樹立人」運動後,中大校方極速籌辦新書院一事,再一次令老中青幾代校友按奈不住,於星期二舉行記者招待會,痛陳校方各種黑箱專權的行事作風...

中文大學校友關注大學發展小組〈六問劉校長〉
劉遵義校長在五月十六日向中大教職員、學生和校友發表公開信,解釋成立新書院的原因。此舉有助提高校政透明度,值得稱讚;只是公開信內容無甚新意,我們仔細閱讀之後,心中疑團依然如故,故不揣淺陋,向校長提出六個問題,我們相信很多校友心中亦有類似疑惑...

朱凱迪:中大,不要再說謊了!
原來我以為,民間報道已經完成了激起保樹運動的「使命」,之後運動會回到傳統的模式?去。不過經過今早的採訪後,我突然間又充滿了寫民間報道的熱情!我急不及待將聽到的令人氣憤的消息告訴大家,我深信,此後一陣子的保樹民間報道,將會把保樹立人運動帶到另一個高潮...

阿迪和許敬文副校長的最新書信往來
假設林泗維決定做一項斜坡工程,首先交給一個由林泗維做委員會的岩土委員會審批,如果工程造價超過三百五萬﹝例如池旁路﹞,最後又要交由林泗維做秘書及委員的大學投標管理委員會審批。林泗維管林泗維管林泗維,許副校長你身為商管專家,不知有何感想?...

中大校園發展處處長林泗維先生訪問
訪問已是一個多月之前做的了。這個多月來,這邊廂林先生在侃侃而談他的步行校園夢想,那邊廂的另一眾師生在表述一個對自然簡樸的校園的想像。兩者乍聽之下是 可以相容的,但實際上卻差天共地──當整個校園都要靠電梯、天橋、高樓大廈來連接的時候,我們實在很難想像,大樹還可以從哪些角落冒出頭來,而新建的建築 物如何以一柱擎天之姿,聳立在山頭的各個角落...

星期五, 5月 12, 2006

無極毀天池,誰該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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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blog 叫做香格里拉,眼見雲南香格里拉被人弄成這個樣子,若不大力鞭撻一番,如何對得住自己這招牌?!]

[另,太懶惰,拿了來作晨光世界觀的稿,一雞兩食,環保之作。18/5/2006晨光第一線(0755)]

《無極》落畫已久,但是餘波未了。由陳凱歌執導的《無極》,上畫時劣評如潮;後來有人在網上惡搞二次創作的《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陳大導演居然要控告胡戈,國內網民對陳凱歌的小家子氣罵聲不絕。到早幾天建設部副部長仇保興對《無極》劇組行為嚴厲批評,指他們嚴重破壞雲南香格里拉碧沽天池景區,《無極》和陳凱歌又再成為眾矢之的。昨天又有報導指《無極》在圓明園取景拍攝期間,對園內西部的部分植被使用了一種黃色塗料,使被塗過塗料的植物在近兩年後都沒恢復綠色;不過已被圓明園園方否認有其事。

但天池事件罪證確鑿,內地媒體對此事當然罵聲不絕,即使監製陳紅(陳凱歌太太)辯稱只是因為天氣等原因才沒有恢復景觀,但明顯難令人信服,最主要的批評焦點也自然落在陳凱歌和《無極》的攝製隊身上。除了要求徹查、處罰《無極》之外,亦有媒體要求陳凱歌不應擔任宣揚「綠色奧運」為主題的08年北京奧運開幕和閉幕儀式的文化藝術顧問。

批評的矛頭除了指向陳大導演,更進一步指向其他拍攝隊伍。原來過去也發生過好幾件相近的事,例如《神雕俠侶》劇組破壞九寨溝神仙池鈣化堤、珍珠灘植被,《情癲大聖》劇組在神農架建造『水泥大蘑菇』,使原有地貌無法復原。這些攝製隊、大明星、明導演,獲批進入這些內地著名風景區進行拍攝,卻在搭建佈景、開闢路徑等環節上,沒有好好珍惜當地的環境,拍攝完之後拍拍屁股就走,賺大錢去也,剩下蘇州屎不知等誰去清理。

當然,最後必然要問當地政府和景點管理人員:你們到底是怎樣管理國家的自然遺產的?可以理解,許多地方政府都很樂意讓人來到自己的地方拍攝,過去『地憑片貴』的例子不少,影片一登龍門,地方即升價十倍,例如當年拍《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山西喬家大宅,至今仍是當地一個著名景點;還有像《臥虎藏龍》的四川竹海、《英雄》的橫店秦王宮,都因為電影的原因而得益。名利兼收的誘因之下,地方政府也就容易對拍攝者寬容一點,而這種寬容也就成了破壞自然生態的幫凶。

現時國家建設部已責成雲南當局派調查隊到天池實地調查,相信《無極》很難不用負上責任,問題只是怎樣罰、罰多少。建設部城市建設司副司長王鳳武的說法很不錯:『有些事情不是說給了錢就能辦的,有些事情是一種純粹的買賣關系,給錢是可以的,無外乎是給多給少而已。但是對環境的損害利用,尤其是不可再生資源的損害利用,不是拿錢可以衡量的。就是給幾千萬、幾億,對不可再生資源的破壞也是不可接受的。所以這根本不是錢的概念。』

但我相信大眾最關心的,還是如何避免同樣事情再發生。當然,政府機關要做好把關,媒體要積極監察,而作為消費者,其實也可以以拒絕消費去抗議破壞環境的電影、和厚顏無恥的電影人。

勿讓環境再擔「無極」之痛


夏日BO一BO:天池與無極

Closure

I am over you and that, my friend, is what they call closure.

星期四, 5月 11, 2006

慕尼克與範式轉移


《Munich》有一幕是這樣的:以色列刺客團隊 Avner和同伴遇上了巴解的 Ali一伙,劍拔弩張之際Avner等裝作是同路人,造就了接下來二人在後樓梯煲煙談天的一場戲。Avner 冒充成Ali 的同路人,反而迫使他去認真聆聽對方的觀點。兩個人,兩種你死我活的立場,對話也許只有在電影中才有出現的空間。

那場對話的精彩,在於對話本身的不可能。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衝突,早就超越利益層面,而是混和了無數血與淚的宗教民族尊嚴問題。巴勒斯坦要奪回土地,以色列要保衛家園;歷史是他們的使命,未來是他們的本錢,而真理都在他們手中。每一個讓步,都可能會被視為對生命的懦弱、對民族的背叛,唯有激進再激進才能安撫愛國者的心。

然而旁觀者如我們,大概都能冷靜指出:『冤冤相報何時了?』互相殘殺的結果是雙方都受害,越來越多無辜的人被捲入仇恨的漩渦中,只會使仇恨加深,最終受害的都是自己。我們會奇怪,難道他們真的不明此理,才繼續你打我我打你?

民族和國家,從來都和理性劃不上等號。以色列的猶太人,二千年來被統治、被驅逐、被屠殺,流離失所,成了名符其實的『世界公民』,好不容易才建立了自己的國家,豈容別人破壞?他們對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的渴望,容讓他們合理化任何行為。但以色列的地盤本來卻是巴勒斯坦的,好不容易才能脫離殖民地統治,巴勒斯坦卻被硬生生地割去一大塊土地,連伊斯蘭教聖城耶路撒冷在內的土地,白白地送到猶太人的手中。那種屈辱,就像將北京以北的土地拱手讓予日本,然後在紫禁城內建靖國神社,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想起了科學哲學大師庫恩(Thomas S. Kuhn)提出的文化不可通約性。不同範式(Paradigm)之間的對話,由於歷史脈絡和言語的鴻而變得不可能,而這種不可翻譯性(untranslatablity )則造就了我們所謂的盲點。在這樣的場境底下,深遠的歷史和文化,似乎反而成為了民族間溝通的包袱、世界達致和平的障礙。

亨廷頓的文明衝突論,似乎也繼承了庫恩的思考邏輯。西方和非西方思維(The West and the rest)的對立,之所以引發出文明衝突,其實就是因為範式之間的難以溝通。當然,這種範式間的鴻溝並非絕對,在商品、廣告和娛樂產品帶著西方價值,於全球無遠弗介地軟著陸,在硬橋硬馬的政治意識型態中找到發揚光大的空間,空間雖然有限,但也成了越過範式鴻溝的路徑。就像史提芬史匹堡的電影,借流行電影之名,大概可以成為對話的一個介入點吧?

在被亨廷頓標籤為『非西方』陣營一大旗手的中國大陸,當然也難免在與其他文明溝通時,出現盲點──不論是對西方社會,還是對日本、台灣,甚至是前殖民地的香港。在中國近代史上,一些被世上大部份國家認定的普世價值,如人權、自由、民主,均在中國人的歷史脈絡中缺席。反而,在受到諸多國家及自身百多年的催殘之後,民族主權和經濟發展成為了內地的兩道不能被挑戰的神主牌,外交均以展現民族主權為先,內政則以經濟發展為要。這種價值取態本來不難理解,可是鴻溝的出現在於一來本身難以接受,二來缺乏將之與實際行為作出連結的想像。於是,西方只好將內地侵犯人權的行為解讀為極權統治、日本將反華示威解讀成暴民政治、台灣將內地的文攻武嚇解讀成強權逼迫,而香港則將阿公拒絕普選理解成蠻不講理。同樣,內地亦將西方、日本、台灣和香港的行為,看成侵犯主權和阻礙內地發展,觸動了內地政府的逆鱗,換來的當然就是狠狠的反撲了。

在現有的範式之下,要在文明與文明之間,強求消除盲點,實屬妄想。在全球化的進程之中,文明與文明間的接觸更見緊密,範式轉移(Paradigm Shift)將無可避免,但到底範式轉移會使盲點減少,還是加深鴻溝?到底應向那個方向改變,我答不上;但肯定這會是全球的課題,沒有個人、也沒有國家可置身於這個挑戰之外。

心湖淬筆:論典範轉移——與Fred兄商榷(Fred 按:尚待回應)

星期二, 5月 09, 2006

晨光世界觀:【尼泊爾】

9/5/2006晨光第一線(0755)

過去幾個月來,亞洲地區的大規模人民運動可謂一浪接一浪,繼菲律賓和泰國之後,近來局勢急轉彎的非尼泊爾莫屬。七黨聯盟聯同毛派遊擊隊,和數十萬的市民進行大罷工、大示威,迫得國王賈南德拉答應還政於民,重新召開議會,並且呼籲反對派推舉首相人選;而七黨聯盟亦推舉出殿堂級人馬、由第一大黨尼泊爾大會黨領導人柯伊拉臘出任首相。

今次尼泊爾的人民運動,可以說是尼泊爾人民對於獨裁統治的反撲。現時的國王賈南德拉本來是前任國王的弟弟,五年前尼泊爾王室發生了一件滅門慘案,當時的王儲將國王及十多名王室成員槍殺然後自殺身亡,令到本來無緣登上王位的賈南德拉成為國王。但賈南德拉登位之後,權力慾無限膨脹,去年他以平息國內的毛派叛亂為由,強行奪取了政權──他解散議會、罷免首相,由自己掌握大權。同時通過了新的出版法,打壓新聞自由,還拘捕了超過一百名記者,打算依靠高壓統治和控制傳媒來穩固自己的權力。而對於毛派遊擊隊,他也拒絕了對方的停火協議,使他當初所許下的和平承諾沒有在他掌權後實現。

其實,尼泊爾國王奪權已不是歷史上的第一次。1962年當時的國王馬亨德拉廢除了議會,將君主立憲的意義完全扭曲,由國王完全掌握所有的權力。直到1990年,由於人民對於政府的強烈不滿,使當時的國王讓步,取消黨禁,恢復議會民主制。可是好景不常,十多年之後歷史又再重演,而尼泊爾人民又再一次發揮力量,迫使國王交出權力。

權力本身就是非常誘惑,這使尼泊爾國王不惜以武力鎮壓人民去維持自己的權力。在四月中的兩個多星期內,尼泊爾國王派出荷槍實彈的軍隊去進行戒嚴及宵禁,在各地已有十多人被打死,而這些鎮壓卻使人民的憤怒加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國王賈南德拉可以說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以為以高壓手段就可以使自己的管治千秋百世,誰知道物極必反,反而惹起了整個國家所有人民的憤怒,將王室的權力斷送。現時國會重新啟動,會與毛派遊擊隊進行會談,探討和解的可能性。而下一步將會是舉行大選,制定新憲法,預計將會削去國王的無上權力和軍權,將尼泊爾的民主政治重新納入正軌。當然,局勢仍然有不少變數,不過我相信人力量的勝利這點是無可置疑的。

星期一, 5月 08, 2006

在情感翻波與論文死線的夾縫中復活

整整一個星期都在遊魂,幸而假期拯救了我。在情感翻波與論文死線的夾縫中,終於都捱得過,六樓中咒的人都陸續平伏。突然而來的事,還好有友儕們伴著,吟誦著北島的詩,將煩愁吸進、飲下、呼出。然後入睡,帶著暈眩。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証,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北島這樣回答。我在夢中,只知我既不高尚,也分不清甚麼是卑鄙。有人在明媚下大叫時不與我朗聲痛哭,更多的人哭不出,或是悄悄地哭,又或是嗟嘆無能為力的仍然是無能為力

這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裡
有我和你,還有很多人

--北島《愛情故事》


朋友啊,祝你們都幸福!
對大家好一點,對大家都好一點。

星期五, 5月 05, 2006

降頭@六樓

兩星期內,全軍盡墨。送給六樓仝人。

葡萄成熟時

差不多冬至 一早一晚還是有雨
當初的堅持 現已令你很懷疑 很懷疑
你最尾等到 只有這枯枝

苦戀幾多次 悉心栽種全力灌注
所得竟不如 別個後輩收成時
這一次你真的很介意

* 但見旁人談情何引誘 問到何時葡萄先熟透
你要靜候 再靜候 就算失收 始終要守

# 日後 儘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留低 擊傷你的石頭 從錯誤裡吸收
也許 豐收 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或者要到你將愛釀成醇酒 時機先至熟透

應該怎麼愛 可惜書裡從沒記載 終於摸出來
但歲月卻不回來 不回來 錯過了春天 可會再花開

一千種戀愛 一些需要情淚灌溉
枯毀的溫柔 在最後會長回來
錯的愛 乃必經的配菜

repeat * #

想想天的一邊 亦有個某某 在等候
一心只等葡萄熟透 嚐杯酒

別讓 寂寞害你傷得一夜白頭
仍得不需要的自由 和最耀眼傷口
我知 日後 路上或沒有更美的邂逅
但當你智慧都蘊釀成紅酒
仍可一醉自救 誰都心酸過 那個沒有

星期二, 5月 02, 2006

宿命

維持一段感情比甚麼都要困難。縱然一心一意即使多麼投入,快樂和親密難道都是幻像,最終竟是甚麼都控制不到。一個人跳不出探戈,但兩個人跳又要怎樣才能合拍。幾個月貨仔的宿命是否真是宿命, 開始麻木得不懂反應。維持一段感情真的比甚麼都要困難,嗎。

星期一, 5月 01, 2006

中學點滴(未完)


由細玩到大的舊同學B,說中學母校四十周年校慶聚餐,叫我回去代表九十年代的舊生做分享,於是回去了。誰知回去以後,因為永安老師興高采烈的分享嚴重超時,所以我的部份也臨時取消了。樂得清閒之餘,也將自己想到的中學回憶寫下,故有此文。

說我是九十年代的彩記仔,確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我九一年入學,九九年畢業,不計捨棄要考會考的同窗去了澳洲當交換生風流快活的一年,足足在彩虹天主教英文中學這和尚寺獃了七年。記得小六時滿心期望想入英華,誰知被發配到彩記,說沒有失望是騙你的。不過我從小到大都自命豁達,失望的感覺很快便無影無蹤,也很快投入了彩記的中學生活。

男校

男校的生活其實很不錯,除了有時會在沉悶的課堂上幻想:嗯,要是有個漂亮女生在班上那有多好!--一班麻甩仔可以盡情玩盡情笑,人與人之間的dynamics 也不會太複雜。班上總有些同學比較木納,有些比較多咀多舌,但在與女校作聯校英文口試練習時,統統變成純良的沉默小羔羊,最經典的一位由臉紅到落頸--後來他成了同學中第一位博士。最瘋狂的是中六七時,讀的是Phy Chem Bio,每天都要在各個實驗室上課,實驗室也成了多姿多采的玩樂場地。我們會拿 Wash Bottles 當水槍互射;會在睡覺同學的屁股和椅子間的罅隙射水,等待他睡醒坐直的一刻;會將睡覺同學的鞋帶綁在椅子上,靜候他站起然後PK的一幕;會將生物老師KM的鬧鐘藏在烏龜標本中,或是貼在吊燈之上;會把同學的書包清空,或是強行將鞋子脫掉,然後藏在實驗室某處玩尋寶遊戲。甚至,早在中學已自行發明 Happy Corner,所以在大學見識真正 Happy Corner 時見怪不怪。

早會

母校的設計是『井』字形,我常將之形容為一個大型燒烤爐,早會時上千粒小媒炭屎鬼排好隊站在僅有的一個露天籃球上,享受太陽伯伯的熱情照耀;又或是站在旁邊的有蓋不標準籃球場上,悶熱得大汗疊細汗,每天如是。名字酷似過氣天王的音樂老師,會站在一樓那巨型校徽後用琴伴奏校歌,而校長則會以其獨特歌喉唱出校歌,並總會自行將首半句多唱一次,據說是因為要讓同學容易跟上。我討厭早會,所以出盡方法逃避出席早會,其中一個方法就是投身 Prefect 行列,以當值為由行避開早會之實。

校規

我的反社會性格於彩記成型,最討厭那些皮帶要外露不准帶飾物不准Gel 頭不准帶這樣那樣的校規。我們對這些校規都採取明知故犯但偏要暗渡陳倉的策略,師生之間的權力彰顯在一個微妙平衡處。那時候當然不懂得誰是Focault,但卻懂得『哪裡有權力,哪裡就有反抗』這名言,於是在中六時我作了一個至今仍然自豪的反擊。那時我是校報的總編輯,同時也是一個關心校政的中六學生,於是這位中六學生寫了一封有關校規的投訴信給校報,校報的總編輯則拿著這封信走訪訓導老師和副校長,然後經過重重關卡(獨自與校長面談,兩次),最終變成校報的兩大版報導。報導促使校方與學生代表召開了一個會議,探討校規的存廢。我知,你會說我濫用權力,會說我身份衝突,但是若果能改變現況,你理得我用咩古惑手段。

老師

在校七年,我在老師眼中也算是個乖學生,所以和老師的關係都不錯。彩記好老師不少,像 Ms Luk,我至今還對她犧牲午飯時間為同學練習口試深感敬佩。又例如 KM,中六七時我們幾個同學常和他一起午膳,討論學科與非學科的問題,獲益良多。有些雖然令人討厭,但大多數的老師還都很有心,都是好老師。畢業之後仍時常掛念他們,像學識淵博的方包老師、大頑童般的候老師、非常和善的YK、還有YM、Ms 朱、陳慧敏老師、Keith、KK、細羅sir 等,在聚餐中喜見他們都安好,心中寬慰。其實畢業後回過彩記幾次,老師們都不約而同訴說同學比以前更難教,行政工作也多了一大堆,壓力都流露於臉上。身旁也有不少朋友在教育界進進出出,離開的理由多數離不開太辛苦、太大壓力;由不愉快的老師們去教學,如何可叫學生『愉快學習』?

同學



(行文至此,寫不下去,有緣再續)